一刻一画渡浮生
彭 洋
小学二年级时曾在当时属南宁郊区的苏卢小学念书。当时,学校里绝大多数孩子都买不起铅笔,用的都是几分钱一支的毛笔,连做算术也都是用毛笔,我只能入乡随俗,这就算我从小习书了。那时书法是没处去学的,也没有书法这种概念,毛笔只是工具,是比铅笔更贱的不得已的书写工具。更穷的孩子,连墨汁都是家里用木炭和锅底灰调制的。九岁时,我第一次得了一本薄薄的字帖,高兴得不得了,一临即灵,等到我随家迁回市里,上秀田小学时,已是全校书法最好的学生了。以后是中学、大学,书法榜首的荣誉一直随身,直至获得全国首届大学生书法竞赛一等奖。严格来讲,对于书法,我不算是喜欢之人,没发过烧,也没太用心,学书法,但并不刻苦,更多的,是把书法当作随着我的文学走的写字的手艺而已。
而画和篆刻,我倒是真喜欢的,但都是更以后的事情了。
在文联,我办公室的隔壁是书法家协会,隔着一层天花板的楼上是美术家协会,耳濡目染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渐渐地,我移情别恋似地喜欢上了绘画,买了一大堆书籍画册教材和近百张绘画讲座光盘,开始了系统的学习和钻研,逐渐构架起了自己的书画理论体系,并从鉴赏和评论入手,针对广西数十个著名的画家如黄格胜、涂克、洗小前、郑军里等人的艺术创作写了数十万字的一系列美术评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只是动口不动手。我心里非常明白,在书画领域,一个只说不画不写的书画篆刻理论家和评论家,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美术家。我希望自己在创作实践方面有尽可能深的涉足,尽可能在经验的层次上具备与书画家们进行经验对话和交流的资格。
终于有一年,我与画家陈中华和探险家兼记者邓志勇一同上了无人岛。美丽的海岛和野人般的生活真叫人手痒,中华半鼓励半纵容地对我说,凭你书法的这种大家功底,你乱画就行,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我心想,那就画吧,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凭着一种好奇的天性涂鸦。自然景观总能以一种深刻的诚实感染着我,让我常常产生想画的冲动。于是,我给自己设计了一条线路:以书为主,权当用画为我的书法作品落款;再则,我应创造一种“拓画”,用印章边款的方式开始我的“画家梦”,在技法上,亦拓亦画,在定位上是“文人画”,走传统文人画风的路子,以小品为主,注重意境与抽象。在无人岛的日子里,我采集所有能够采到的花草树叶,沾了墨汁颜料就往宣纸上印;甚至把水墨和颜料泼到退潮的岩石上,然后把宣纸覆盖到上面去,然后再画再写字。我那个《山鬼》海水彩画书法系列就是这样创作完成的。
从此,我三天打鱼半月晒网地开始了写生绘画。
我要顾及的东西太多,无法给绘画太多时间,可以说只能给绘画丁点的时间空间。平日里,我大部分的时间用于写作,写散文,写诗,写评论,现在主要在写长篇小说了,其次搞书法和篆刻,再其次搞我的专利研究,再再其次主持编制一些文旅规划方案;我还非得要安排出时间打乒乓球、健身,还特别喜欢看一集又一集的无终无了的电视连续剧,最后,当一切都无聊完了之后,如果还余那么一点神气和心情的时候,才摊开画本或画纸画画了。
更多的时候,我是靠旅行或出差,拿着写生本,十分害羞地、半躲半藏地、在没有游人的地方写生。这才渐渐体会到,画画写生,原来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考文学了,去学艺术,让自己成为科班出身的画家。
什么时候,我真的退休了,我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开着我的吉普或房车,带上我的书画篆刻家什流浪去。写生,读闲书,吃闲饭,喝闲酒,做一个休闲的书画家,任由我的心情漂泊我的画笔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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