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寿喜

　　在办公室和两位同事聊天，不知怎么就聊到谁在省厅有什么熟人。刘胜说人事处的杨副处长是他的同学；老金说计财处的张处长是他的老乡。轮到我了，当然不能服输：“我和省厅的王厅长踢过球。”刘胜笑了：“口气真不小，那个踌躇满志的王厅长会跟你踢球？”老金对我也透着不满：“不认识人，谁也不怪你，但也不能用‘大官’来压人呵。”正说着，科长老马进来了。刘胜指着我说：“他与省厅的王厅长踢过球，你信吗？”老马摇头：“打死我也不信。官当大了，架子也变大了；上次开会，我和王厅长打招呼，人家硬没理我。”

　　事实上，王厅长真的和我踢过球——20年前，我在大别山区工作，有一天，省厅来检查工作，中午休息时候，检查组的两个小伙子和我们几个单身汉，就在单位的篮球场踢起了“二对二”足球赛，其中有一位就是现在的王厅长，他的球技真的不差，我们两个人硬是抢不到他脚下的球。说来也巧，单位搞新闻的当时还抓拍了几张照片，洗出来后，我也得了两张。

　　“你们真的不信我和王厅长踢过球？好，我明天拿照片给你们看！”我大声对老马等人说。没想到，老金的声音更大：“你若是拿得出与王厅长踢球的照片，我中午请大家到酒店里撮一顿！但若是拿不出照片……”我大手一挥：“别说了，拿不出照片，我请客！”刘胜和老马大声叫好：“明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第二天，我怀揣和王厅长踢球的照片来到办公室。老马三人接踵而至。老金拿着照片，左看右看：“这是王厅长吗？”老马的语气倒是肯定：“确实是王某，你看他嘴角有一颗大痣。”刘胜也确认是王厅长。我笑了：“什么也别说了，等会儿掏钱吧。”可老金仍然问：“是王厅长吗？和你踢球的时候，他是厅长吗？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只是个科长吧？”见我语塞，老金又慢条斯理地说：“你只是和王科长踢过球，怎么说是与王厅长踢过球呢？嗯？！”这个时候，老马、刘胜已掉转枪口，开始帮老金说话了：“对，对，这不是王厅长，是王科长。”“王厅长很少下基层，下来了，一般职工也见不到。”

　　中午吃饭，我不得不掏出两张“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