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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在抗日战争时期
2020-07-10 | 来源:《文史春秋》

王力在抗日战争时期

● 王   旌


王力先生于1932年获得法国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后,毅然回国,之后在清华大学任教,主讲普通语言学和中国音韵学概要两门课程。1935年先后写出了《中国音韵学》和《中国文法学初探》《中国文法中的系词》等学术论文,这些学术研究成果成为王力先生从事语言学的开山之作。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在语言学研究领域大展拳脚的时候,日本侵略者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北平沦陷告急,清华大学等在京的各大学院只能停学停课。无奈中,王力与众多教授决定随校南迁。虽身处偏远的南疆,但王力等人有着傲骨凛然的气节和宁折不屈的风范,他们拿起手中的笔,书写了青史留名的辉煌篇章。

今天,我们追忆王力先生在抗日时期的这段历史,真切地感受爱国文人们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所体现出来的民族危机感、时代使命感,和他们身上特有的爱国情操和铮铮风骨。


西南安贫共相守


王力先生与夫人夏蔚霞合葬的墓碑上,刻有一首诗《赠内》:

甜甜苦苦两人尝,

四十五年情意长。

七省奔波逃玁狁,

一灯如豆伴凄凉。

红羊溅汝鲛绡泪,

白药医吾铁杖伤。

今日桑榆晚景好,

共祈百岁老鸳鸯。

这是1980年王力写给夫人的,描述了他们一路走来,甘苦与共、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的恩爱生活。诗中的“七省奔波逃玁狁,一灯如豆伴凄凉。”描写的就是两人携手渡过的那段抗日战争时期的艰苦岁月。

1937年,“七七事变”后北平沦陷,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3大学校南迁昆明组成西南联合大学。王力先生携夫人夏蔚霞从北到南,辗转奔波,经历被日军哨卡拦截、扣留盘问等波折,一路颠沛流离走过了7个省才到达昆明,所以说是“七省奔波”。“ 玁狁”原指匈奴外族,这里指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抗战期间生活艰苦,点的是植物油的灯,灯花如黄豆般大,所以用“一灯如豆伴凄凉”来形容。

每天晚上,王力在微弱的灯光下写作,夫人夏蔚霞陪伴着他,亦在微灯下给人绣锦旗、织毛衣,打点小工帮补家用。再微弱暗淡的灯光也有相依相伴的信念,再艰难困苦的处境也有不离不弃的相守,两颗紧紧依连的心可以把生活所有的磨难都消融掉。夏蔚霞与王力结婚以来,不仅细心照顾他的起居饮食;闲时还帮他查找、翻译资料,整理抄写文稿。为了减轻王力承担的家庭经济压力,夏蔚霞经常找些兼职工作贴补家用。生活的艰难,夏蔚霞从未有过怨言,相反,她能为找到一个志同道合,人品学问卓越的人生伴侣而感到幸福。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位伟大的女性在默默地支持,无悔付出,每当大家赞扬王力先生为中国的语言学、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时,王力总说:“如果说我真有什么成就,我夫人有一半的功劳!”夫人夏蔚霞几十年如一日,细心照顾和辅佐丈夫的生活和学术研究,不让王力有后顾之忧,可以一心扑在兴趣和事业上。无论是在抗战时期还是在和平时期,无论是在偏远的南疆还是在繁华的北京,王力都有夫人相伴左右,为此,王力还曾打趣地说:“我们俩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抗日战争时期那段患难与共的岁月为他们日后的夫妻生活打下了牢固的感情基础,之后两人更加恩爱情深,不惧风雨,携手走过半个世纪,相依相伴到白头。


筚路蓝缕开基业


而在抗战时期这样穷困潦倒的动荡年代,王力也并没有放弃他的科研与写作。随校南迁途中,王力在长沙的书摊上买了《红楼梦》和《儿女英雄传》两本书。旅途中,他对这两部小说的语言事实进行分析、选择和整理,去探索总结现代汉语语法的规律,找出汉语语法的特点,写出了《中国现代语法》初稿。该稿后来被他作为西南联合大学中国现代语法课的课堂讲义来使用。之后,王力又将讲义中的语法理论部分整理出来编著成一本《中国语法理论》,作为《中国现代语法》的姐妹篇。这两部专著在抗战期间从1937年到1942年,历经5年,三易其稿终于整理完成,于1944年和1945年先后出版。

动荡奔波的战争年代丝毫没有影响王力做学术研究的志愿,他以此拳拳爱国心为动力笔耕不辍。1946年,王力又写成出版了《中国语法纲要》,苏联汉学家龙果夫在该书译成俄文时评注,认为王力的这3部专著相辅而行,突破了近40年来许多语言学家因袭《马氏文通》用西语为比附的方法,脱离了“模仿的窠臼”。至此,王力对汉语语法的精深研究进一步建立了汉语的语法体系,为中国语法史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1939年9月,王力受越南河内远东学院的邀请到越南进行学术访问与学术研究。王力先生本是广西博白人,他的家乡与越南也算毗邻,方言语系相近,王力很快就熟悉了越南语言并投入研究工作中。在远东学院期间,王力先生阅读了大量以越南语为主的东方语言书籍,以及周边的高棉语、楚语、缅甸语的书籍,他还深入越南北、中、南民间,尤其是多留古音的越南中部,去的次数更多。为甄别语音关系,他还对周边的柬埔寨高棉语、老挝语与中越边境的壮语作了许多比较研究,主要着重研究汉语和越南语之间的关系。

他通过实地调查,对越南语中的汉语借词的历史和现状作了系统深入地分析,只用10个月的时间就写出了《汉越语研究》学术专著,研究出汉越语的来源及其在越语中的地位,汉越语的声母、韵母、声调,古汉语及汉语的越化,越汉文化发展史等。后来这篇论文发表在《岭南学报》1948年第9卷第1期上。1979年,一位学者还把它译成了法文。这篇论文,至今仍被认为是国际上研究汉越语的权威性论文。


龙虫并雕笔生花


王力在抗日战争期间还形成了他一生写作的方向——“龙虫并雕”。1942年5月,任云南大学社会学系教授的费孝通来到王力家,请他给《生活导报》写文章。于是王力开辟了一个小品文专栏,专栏名为《龙虫并雕斋琐语》,意喻为既“雕龙”也“雕虫”。所谓“龙”指的是学术著作;所谓“虫”指的是非学术性的诗歌、翻译、杂文等文学作品及其它普及性文章。“龙虫并雕”就是指既坚持他的正业,写学术著作;又从事他的副业,写一些非学术性的文章。王力先生觉得“龙虫并雕”还含有一些做学问的道理,对自己也有箴言作用,所以后来就一直用它作为自己书斋的名称。

1946年3月,王力又为《自由论坛》辟《龙虫并雕斋琐语》专栏,从1942年到1946年在昆明期间,他先后为报刊写了62篇小品文。1949年,上海新观察社曾将王力先生这个时期写的小品文汇编成集,出版了《龙虫并雕斋琐语》一书,但印数太少,流传不广。1981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重印了此书,共收进了小品文58篇。

王力先生的小品文题材比较广泛,涉及到抗日战争期间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社会风俗、人情世故,无所不谈,向读者展示了一幅抗日战争时期的现实生活画卷。这些小品文,词章优美、语言生动、讽喻巧妙、具有很高的文学性。季羡林曾用8个字来概括王力一生的学风或说是学术成:中西融会,龙虫并雕。王力先生的小品文取材于日常琐事,自由随性,事例顺手拈来,表达愤懑,批判时政,文笔犀利,引经据典,显露其高超的驾驭文字的能力,并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与魅力。这些作品都充满了爱国激情,迂回地揭示了当时黑暗的社会,讽刺了腐败的政治,费孝通称赞王力的小品文“表演精彩”,广大读者也喜爱他的小品文,雅俗共赏。

这期间王力先生除了完成《中国现代语法》《中国语法理论》两部专业巨著,几十篇小品文之外,每年还在重要的杂志、报刊上发表语言学上的专业论文。他这一生写了专著40多部,翻译作品有20多本,论文250多篇。战争年代也能笔不停辍,每执教一门课就写一部课堂讲义,每一部讲义都可以编成一部学术专著。王力先生永远不会浪费时间,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在争分夺秒地专注学术研究,才成就了这样一份丰厚的人生。


痛失挚友永追忆


中国西南联合大学是由清华、北大、南开3所大学在战火波及之下南迁,先到了长沙成立长沙临时大学后,后又西迁至昆明而组成的,整整三千余里的漫漫迁移之路在世界大学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壮举。在那段非常时期里,王力和朱自清同是教授,他们的生活条件异常艰苦,却能相互关心扶持,共同研讨学术,结下深厚的情谊。他们自清华园就结下深厚的友谊,到西南联大时关系就更为亲密了,经常课余讨论研究学术,周末互相串门做客,谈诗论文,评论时政。他们对当时帝国主义的侵略、社会的黑暗,满腔激愤,对陷于水深火热中的中华民族忧心仲仲。爱国文人的家国情怀和使命,使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共鸣。王力多次赞颂这位诤诤挚友,足见他们同事之间友谊的深沉、真挚和坦荡。

1948年,朱自清因病去世,在他去世30多年后,王力为怀念这位挚友,写下了记念散文《怀念朱自清先生》和七律《忆佩弦》:

促膝论谈于北院,

鸡鸣风雨滞南疆。

同心慧我金兰谊,

知己蒙君琬琰章。

子厚记游清见底,

伯夷耻栗永流芳。

荷塘月色今犹昔,

秋水伊人已渺茫。

诗中第一句的“北院”是指清华大学校院。王力与朱自清的情谊是从1932年王力从法国回来到清华任教时就开始了。当时朱自清是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王力任讲师,为了偿还在法国留学时的学费债务,王力把很多业余时间用到了翻译上。后来在朱自清的善意提促下,王力把精力全部放在专业科研和教学工作上,1935年先后写出了《中国音韵学》和《中国文法学初探》《中国文法中的系词》等学术论文。这是王力从事语言学研究的开山之作,他的这些著作为改造传统音韵学,了解汉语语法规律、特点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朱自清看到王力在科研上的这些显著成就,给予了非常的肯定。并正式聘王力为中华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

和朱自清交往加深后,王力了解到朱自清在国外留学时研究过语言学,对语言学有很深的造诣和独到精辟的见解。所以当他的《中国现代语法》完稿后就请朱自清审阅,朱自清看后十分推崇,对该书给予高度评价,并写了长达5000字的序言。对朱自清自撰长序的厚爱,王力多年后都深为感动并说“一辈子忘不了”。对该著作中王力说的系词在汉语里是不必要的,朱自清认为很有创见,是关系到中国语法的基本结构的一个重大发现。序言中写到“根据他看到的中国语的特征提供了许多新的意念,奠定新的语法学基础……”并认为这部著作规模之大、论述之全,是别人所不及的。渐渐地,两人在学术上的共同兴趣,工作中的彼此照拂,又进一步加深了他们之间真挚的情谊。

在炮火连天的抗战岁月中,文人们的抗争的力量略显渺小,但朱自清是一位坚定的革命民主主义战士。在反饥饿、反内战的实际斗争中,他身患重病,仍签名于《抗议美国扶日政策并拒绝领取美援面粉宣言》,宁愿饿死也不买配售面粉,始终保持着一个正直的爱国知识分子的气节和情操,1948年8月12日因胃穿孔病逝,王力既痛惜又惋惜,多年后仍在追忆挚友的哀思中盛赞朱自清“伯夷耻栗永流芳”。

这首《忆佩弦》情真意切,展现了王力与朱自清,既是同事,又是朋友,一起度过抗战的艰苦岁月,却眼看着挚友在与侵略者的抗争中贫病而死,王力心中的哀痛与愤懑,饱含深深地追思之情。


铁骨铮友闻一多


王力在西南昆明联大任教期间除了和朱自清相交甚密,还和中国现代杰出的诗人、学者和民主战士闻一多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闻一多在王力事业上也有不少帮助。王力原来写的一部《中国现代语法》的讲义,就是听了闻一多的意见将它分为《中国现代语法》和《中国语法理论》两部书出版的。

闻一多为人却耿直豪迈公正严明。但是,他的严却是从爱护人才出发的。对王力,他既有表扬,也有批评。王力在一篇关于回忆闻一多的文章中,曾谈到了两件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的事。

1941年6月,清华大学在昆明举行清华大学成立30周年的庆祝会。王力在大会上作了学术演讲,汇报了他在教学和科研工作方面的情况。闻一多当时是中文系代理主任,他听了演讲很高兴,肯定了王力的教学成就,同时也考虑到王力的教学和科研任务很重,得给他配个助手。不几天,他果然给王力派来了助手。王力过去没有助手,向来习惯一个人工作,系里突然安排了助手,他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助手的工作,便让助手每天给他抄写一些文稿。闻一多知道王力交给助手的,工作仅是抄抄写写后,批评王力使用助手不当,浪费了人才。王力听取了闻一多的建议。从这以后,王力再有助手,便注意安排好助手的工作,早年当过他助手的人,如唐作藩、吴宏聪等,在辅助王力学术研究中分担不少工作的同时,也在学术上都得到过王力的专业指导,获益良多,不断提高了学术水平和业务能力,后来都成为了文字语言学方面的专家、教授。

闻一多在报上看到王力写的一首揭露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的无题诗时十分欣赏,和他促膝长谈,并向他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思想,介绍八路军英勇为民的事迹,让王力深受感触。王力说,这是我第一次受到革命教育。之后,王力更是坚定了信念: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才会解放,迎来新社会、新中国。

1946年7月,闻一多就国民党发动“内战”的倒行逆施多次公开演讲,抨击黑暗现状,随后在昆明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王力闻讯悲痛不已,倏然泪下。后来他写下了《我所知道闻一多先生的几件事》和七律《怀一多》:

旷世奇才有令名, 

诗人烈士两蜚声。

心思聪敏天生就,

肝胆刚强铁铸成。

注屈笺唐精髓得, 

横眉拍案鬼神惊。

玉溪妙笔常山舌,

激发群伦万古情。

“常山舌”一词出自唐朝天宝年间,常山太守颜杲卿起兵抵抗安禄山叛军,后失败被俘,他宁死不屈,痛斥安禄山,被气急败坏的安禄山割断了舌头这一历史典故。王力在诗中以常山舌为比喻,以此赞扬闻一多是旷世奇才,敢于拍案而起,并深深怀念这位性格刚猛、敢于拍案而起,直面怒骂国民党的铁骨铮友。


陋室高洁守玉壶


1940年秋,王力在昆明东北郊区龙泉镇的龙头村租了一间民房居住。说是民房,其实是一间两层的人畜共居的破房子,原来上层住人,下层圈养家禽。王力租下来之后,稍作修葺就搬了进去,房屋既漏风漏雨又臭气熏天。对于此屋王力是这么描写的:“门低直欲碰头,室小不堪立足。坏甍渗雨,疏瓦来风。庭前晒粪,人成逐臭之夫;楼下炊粱,身是栖霞之客。而且三楹虽隘,六畜俱全。漫道晏眠已惯,鸡鸣未扰刘琨;无如好梦方酣,牛喘偏惊丙吉!”

刚开始,王力很不习惯,但在那个战争年代非常时期,大敌当前,民不聊生,有个安身之所,能解决温饱就很不错了,想到此王力对身居的环境如何亦释然了。不久到了春节,王力撰了一副春联贴在大门外:“闲招白云鹤千里,静读黄庭香一炉。”与唐代诗人刘禹锡所做《陋室铭》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这样的陋室中王力与朱自清、闻一多、罗常培等教授经常往来,开展日常“交流活动”,或串门蹭饭、或交流学术,亦十分贴合《陋室铭》中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王力先生身居陋室时亦能安贫乐道,不放弃对事业学术的追求,不愧为真正的文人学士。

抗战时期,王力在西南联大任教时,常遇敌人空袭,日军飞机一来,师生们便纷纷往防空洞跑,只要进了洞,就安全了。于是,王力的导师兼同事陈寅恪教授作了一副对联:“见机而作,入土为安”。这幅对联以苦为乐,贴切之至。自古文人多傲气,有骨气。在逆境中他们有坚韧的意志力,乐观从容面对人生之艰辛,保持积极向上乐观的生活态度,这就是以王力等人为代表的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品格写照。

王力先生和夫人夏蔚霞的第一个孩子就在战火纷飞的岁月中,于1941年1月除夕夜出生在这间陋室里。40多年后,王力先生1983年重回昆明西南联合大学旧址,追忆往事心绪难平写下了七律《缅怀西南联合大学》,缅怀那段贫困凄苦的峥嵘岁月。

芦沟变后始南迁,

三校联肩共八年。

饮水曲肱成学业,

盖茅筑室作经筵。

熊熊火炬穷阴夜,

耿耿银河欲曙天。

此是辉煌史一页,

应教青史有遗篇。

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是中华民族传统文人的重要思想,有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种忧患意识以天下为己任的高尚情操就是一种爱国主义精神。在国家民族危难关头前,爱国战士浴血卫国,而手无寸铁的文人,他们的战斗武器就是用手中的笔,代言发声呐喊。书写尖锐犀利的文章批判豺狼之师,唤醒民众团结抵抗,研究祖国宝贵的文化,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笔丰厚的精神遗产!王力先生在他的遗嘱中提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嘱咐子孙要把为国家民族文化做出贡献当做最大的乐事和最大的幸福,不要把个人享受作为人生的最大幸福。他的一生也是这么做的。不管身处困境逆境,他始终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民族文化。为研究、整理、发展、弘扬祖国文化奋斗一生,鞠躬尽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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