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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南古墓透出的文化气息
2020-08-15 | 来源:《文史春秋》

毛南古墓透出的文化气息

●黄有顶


毛南族的丧葬文化浓厚,向来十分注重墓室建设。当地石材丰富,为古代毛南族先民建造众多精美古墓提供了条件。一座座精美的毛南族古墓,记载着这个民族一段段不平凡的历程。

毛南族人给我的印象是纯朴善良、聪明能干、勤俭节约、能歌善舞、乐善好施,他们重视教育,重视丧葬,崇尚艺术,信奉多神,古时他们物质生活并不很富裕,但从古墓呈现的内容来看,他们的精神世界、文化艺术生活是极其丰富的。

带着对这个古老民族历史的敬仰,我走过毛南村村寨寨,遍访他们先祖的古墓近5000多座,经过近十载的认真品读,我对岭南这个大石山里的民族有了更深的认识与了解。毛南古墓的建筑风格,尤其是古墓的墓联、墓志铭、精美的图案和厚重的书法都或多或少向我们透露出那个时代的印记。清乾隆元年之前毛南古墓几乎都是无文墓碑,从现存古墓碑文、图案来看,毛南族人建造精致的墓室始于清雍正末年乾隆初年,盛兴于嘉庆、道光、咸丰年间,没落于1940年代末。

从毛南古墓发展史可以看出这个民族一段别样的历史。


古墓呈信仰


传统上,毛南族人相信“祖先有灵”“灵魂不灭”,认为“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敬畏祖先,福泽绵长。

他们对祖先崇拜根深蒂固,每逢杀禽宰畜,必先供奉先祖。

他们相信生命轮回,认为人死了只是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是生命的另一次开始。在老人去世后,家人守孝吃素,选佳地安之,择吉日葬之,造佳城敬之,尽最大能力让祖先灵魂在地下得到安置,不敢怠慢。他们认为,祖先于阴界住得不好,会生气不满,回到阳间责备家人,让后世子孙不得安宁;如果住得好,就会福照子孙万代,贤孙辈出,富贵延绵。因此,经济条件稍好的家庭,其祖先坟墓也往往建得比较精美。他们认为,让先祖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息,是子孙后代应尽的责任。


“阴圩”循古训


赶“阴圩”,就是赶“鬼市”,毛南族人也叫“赶祖先圩”,古时盛行于毛南族聚居地的下南波川一带。毛南族先民认为,人活着要赶圩(阳圩),死后到阴间也同样需要赶圩(阴圩)。清明节当天夜晚,祖先如果不赶圩,其阴魂无处可去,就会回家作祟,造成人畜不安。


1、妈鸟古墓墓碑(民国35年建).jpg

“妈鸟”古墓墓碑


毛南族人说的“阴圩”,位于下南乡波川村高川屯东头坟坡上,民间称“墓陵圩”。赶“阴圩”的时间是在夜间,就是清明节当天夜晚,摆卖的东西为蜡烛、香支、纸钱、猪肉等清明祭祀用品。买主买足清明祭祀用品后趁夜离开。卖主要在自己摊边摆放一盆清水,交易时,要把与买主交易的纸币投入盆里,如果纸币总是浮在水面,就被认为是冥币,说明自己的祖先已经来赶圩,阳间的子孙不能再做交易,要立即收摊回家。如果纸币下沉,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直至天亮前才散圩。

1950年以后,赶“阴圩”习俗废止。


生坟寄安康


人还在世间,就开始谋划给自己建造坟墓,这并非毛南族人的创举。历代很多帝王陵墓都是在世时建造的。家庭条件较好的人家,很多老人生怕自己百年之后给后世子孙增加负担,故在世时如有能力就会自己出资建造好自己百年之后的家园。

1924年,谭壮起给自己建了一座生坟,铭文中有这样一句话:“请工匠做寿坟以待老,日后免得吾子之劳心矣。”目前已知,谭灿元早于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就给自己造了一座生坟,这是毛南山乡已知最早的生坟,是毛南族聚居地目前发现乾隆年间雕刻最精美的古墓。

在下南社区上纳屯有座建于清代的古墓,原先墓主人在世时请人造生坟,但未及完工,主人就去世了,其子直接把他安葬其中,但没有再帮老人家把墓建好,现今还是一座未完工的残缺之墓。

目前发现建得最豪华、最高大的生坟是在下南乡波川村干孟屯头东面、1946年建成的“妈鸟”古墓。墓为圆形,直径3米,墓门为牌楼式,碑高3.5米,宽1.9米,由5层石料雕刻叠加累成,墓碑雕刻有30多种图案。正面看墓碑气派、豪华,背面墓碑顶部石头相对比较粗糙,但酷似一只母鸟带着两个孩子并排抬头准备展翅欲飞。墓主把自己一生积蓄几乎全用在寿坟建设上,请当地最有威望的人帮她撰写墓志,请当地最好的书法名家书写,请当地最优秀的石匠开石雕刻。据说该墓是3名工匠用3年时间在墓地搭棚建造完成的。

毛南山乡做生坟习俗盛行,特别是夫妻俩合力打造夫妻合葬生坟的多,这种习俗,今尚残存。


合葬见真情


在毛南山乡,可以看到不少合葬墓。

夫妻合葬。这是其中最常见的。一般普遍的墓型为两穴,两碑,一墓室,在下南村松现屯覃氏家族古墓群中夫妻合葬墓最为普遍。松现覃氏家族现存最精美的15座古墓中有7座是夫妻合葬墓。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覃清俊与谭氏生坟合葬墓就属于这一类型。三穴,三碑,一墓室。如凤腾山古墓群中谭受益和谭氏、谈氏墓室合葬墓以及民国丁巳年(1917年)下南大罗屯覃朝堂和二谭氏三人合葬墓都是属于这一类。一般都是男主人葬在墓室正中央,两位妻子分别葬在两侧。常见的合葬墓型还有两穴,一碑,一墓室。如下南社区下南街上1937年罗恒盛与邬老孺人合葬墓就属这一类。


2、清朝咸丰7年谭瑞璋古墓.jpg


2、清朝咸丰7年谭瑞璋古墓.jpg

谭瑞璋古墓


姐妹合葬。谭翠品(毛南民间名医)一生娶了两个妻子,谭氏和谈氏,两人一生勤俭持家,和睦相处,情同姐妹,在世共建一座两人生坟合葬墓。

父子合葬。墓型为一穴,一碑,一墓室。如波川村高川屯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谭富照、谭翠品父子合葬墓以及波川七寸屯谭聊晨和谭辞达父子合葬墓。

虽在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在另一个世界依然可以相伴和相互依存,来世依然做夫妻、做姐妹、做父子,这都体现了毛南族人的浓浓情意。


古墓显艺风


毛南山乡的墓葬多以村屯为单位,大多都离村庄不远。毛南山乡古墓群众多,其中规模最大、雕刻水平最高、内容最丰富的属凤腾山古墓群。那里的墓穴形式多样,有长方形、圆形、八角形、月牙形、牌坊形、宝塔形,其中长方形最为常见。墓碑形状有单碑、单碑无文碑、单碑赋文碑、单碑图文碑、牌坊式墓碑、基碑帽三体合成碑、基碑柱帽四体合成碑、基碑柱檐帽五体合成碑、基碑柱檐帽五体以上合成碑等。

毛南古墓从无文碑到有文单碑,从墓碑上有简单的图案到内容丰富的场景,从碑帽碑身二体合一再到墓碑多重组合,从清乾隆五年(1740年)兴起到1940年代末衰落,历经200多年。

毛南古墓石雕图案丰富多彩,目前能采集到的雕刻图案动物图案有30多种,植物图案有30多种,主要的器物有20多种,文字图案有10多种,民间吉祥图案有22种,其他图案12种等。要看懂墓碑上所有图案,读懂其中寓意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上面的图案寄托着先人、后人的愿望。精美绝伦的雕刻技艺呈现毛南族先民对艺术的崇尚,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寄托以及对功名利禄的渴望。

相传毛南族石匠艺人历来重视精雕细刻,用心琢磨,反对粗制滥造、图快省工。老师傅要求徒弟每天凿下的石粉末不得多于一牛眼杯,否则所雕东西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可见毛南族石雕工艺品的精美细腻。同时还要求每个墓室的建设,虽然大多都是长方形和圆形,但要不落俗套,各具特色,有时还要根据主家个性化的构思来建造。古代毛南族的石雕大师不但把石雕当作自己谋生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把石碑墓雕当作自己的艺术创作,雕龙画凤,个性十足,有团龙、盘龙、飞龙、草龙,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温和盘坐,有的双龙戏耍……

从清乾隆年间至今有近100名石匠在碑上镌石留名。这群石碑雕刻大师用勤劳的双手和智慧人生给后人留下一笔文化财富。


古墓识格局


从古墓的分布,我们还可以看出毛南族社会经济的分布和格局。虽然精雕细刻的毛南族古墓葬遍布毛南山乡,但真正成规模的只有凤腾山古墓群和波川村高川屯下林山上的古墓群。凤腾山的古墓群保护比较完整,因此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区。其实下林山上的古墓数量远比凤腾山上的古墓多。“文革”时期,大多古墓被毁坏造地,很多造型唯美、雕刻精致的古墓葬都被毁掉,只剩下残垣断碑。

通过这些残碑,我们仍然可以想象到原来下林古墓群的壮观景象。修建这样的墓葬费用极高,没有雄厚的财力,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凤腾山古墓群的主人都是南昌屯谭氏一脉,而下林古墓群的主人则都是高川屯的谭氏宗族。由此可知,几百年来,谭氏一族是创造毛南族文化、建设毛南族家园的主力。而南昌屯和高川屯则是毛南山乡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

毛南山乡地处云贵高原东南麓,毛南山脉横贯南北,使得这里山多地少,也使得这里人人惜土如金,如果全靠田地产出,无论是南昌屯还是高川屯,都无法有这样富足的财力去修建这么多的精美的陵墓。他们的财富,大多都是通过与外地的贸易而聚积的。民国时期,环江有句名言:“古宾粮,毛南银。”意思是今属川山镇的古宾村粮多,而毛南地区银子多。从这一“银”字,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毛南族地区的富裕阶层并不是靠种养发家的,而是靠做生意积累财富的。比如,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毛南族首富卢鸣皋就是靠大量的外贸发财。他的洋纱生意做到云南一带,当时兵荒马乱,他甚至有一队武装押运。再比如南昌屯的谭炜家族的酿酒作坊,生意做到河池、南丹一带。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毛南族地区前夕,受到其女婿共产党员谭焕章的影响,谭炜本人在毛南山乡组建三南自治委员会,自任委员会主任,以迎接解放。解放军进入毛南地区剿匪时,就住在南昌屯。当时,一个连的解放军指战员以及数十名三南自治委员会领导的民兵都驻扎在谭炜家,所有的粮食都由谭炜供应。谭炜为酿酒而囤积的大量粮食,正可以供剿匪军民食用。再比如高川村一带有很多产业。高川村的中草医门诊、染布作坊、泡鸭仔作坊,在毛南族地区是很出名的。

从毛南族古墓群的分布可知,解放前的南昌屯和高川屯是毛南族地区最为发达的地方。


古墓知学风


有这样一个传说:清康熙年以前,毛南族地区文化水平十分落后,人们大都目不识丁,但他们头脑机灵,好学,善于经商。有一年春节前,一位当地的小商人到庆远府(现河池宜州市)贩盐巴,看见城里家家户户都在大门边贴上红对联,好不羡慕,于是,请一位经常到毛南山乡来的外地先生给他也写了一副对联。先生知道他是毛南族人,不识字,就用毛南语谐音写了这样一副对联给他:“东江王柳亮;北渡对兰庭。”其意是“锅里煮着稀稀玉米稀饭,饿着肚子看着红艳艳的春联”。那商人哪里看得懂,过后才知道先生是在嘲笑自己没读过书,欺负自己没有文化,于是决心勒紧裤带送孩子上学读书。他每天早早督促孩子起来读书,后来他的儿子考中秀才。打那以后,毛南山乡读书风气开始兴起。

毛南山乡第一批背起读书行囊的学子是下南乡建在屯的谭嘉志,清雍正年间人,其孙谭道岸墓咸丰六年(1856年)立碑记“由父而祖,昆玉六人,长入文庠,幼列武泮,为吾族开科之始”。谭德成生于清乾隆十三年(1748年),是毛南山乡乾隆年间最有名的文人,经常给人写墓联,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写了《谭家世谱碑》。道光年间谭德成墓志铭云“自幼从师,请业维殷,芸窗苦读,身游文泮,名列前茅”;咸丰七年(1857年)谭瑞璋墓志铭云“幼学孔孟、壮习弓弩”;咸丰八年(1858年)谭上达墓志铭云“念亡友历事儒宗,常游郡城,亲授业于蒋老师号静轩及莫老师号容川两大夫子之门”;咸丰十年(1860年)谭克俊墓志铭云“幼习诗书,乃文武方歆”;同治四年(1865年)谭文献墓志铭云“生来颖异,少挺伟姿,屡试文场,名列孙山之外”。同治十年(1871年)谭鹏秀墓志铭云“吾友家修兄,号献廷,少读诗书,未酬父恩”;同治年间谭嘉会墓志铭云“阅历星霜,多年习武,百步穿杨”;同治年间谭建章墓志铭云“公衡门居士也,少习诗书,长娴弓矢,其应文武试者各三,俱不第,退而课其子孙”“二子中年不禄,幸而长孙弱岁游庠”;光绪年间谭世坊墓志铭云“髫年志学,王父传薪,才雄笔健,累试扫军蒙”;光绪八年(1882年)谭显仁墓志铭云“及壮负笈从师,不惮立儒学”“能文章兼长诗赋,府县试屡冠童军”;1922年谭克梅墓志铭云“苗匪逆横,而诵诗书,继及壮练习武门,屡逢考试未步云程”;1929年谭庆堂墓志铭云“书风传家,秉性循良立身”。从这些墓志铭的内容可以看出,清乾隆初年以后,毛南族人崇尚读书习武。到道光咸丰年间,读书习武风气盛行,至民国年间依然不减,1949年后更是人才辈出。目前,还能从尚存的石碑上找到清朝乾隆年间至宣统年间的毛南庠生有近130名。民国年间思恩全县有9名大学生,其中毛南族人就有6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南族教育事业发展更为迅速:1992年,实现基本普及初等义务教育目标;1998年,完成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任务。据不完全统计,从1951年至1990年,环江毛南族学生有1万左右,其中中专毕业生约240人,大学毕业生有200多人。


家风育子孙


毛南族人家风家教淳朴,他们以读书为乐,以学有所成为荣,努力传承祖辈父辈训语,在毛南山乡有不少的家庭连续三五代,代代出庠生。南昌屯的谭孝经3岁丧父,少时十分努力,成年后用心经商,发家致富后重视孩子教育,他的儿子谭指远、谭明远、谭振远都成功入邑庠生;第二代侄孙谭瑞璋(府文庠生)、谭国璋(武庠生);第三代曾孙谭受益(秀才)20岁获得六品军功;第四代玄孙谭显谟(世袭云骑尉);第五代读书人谭稀莲(庠生)。在毛南山乡像这样重视教育、书风浓厚并能代代相传的家庭还有波川村高川屯的谭景云家,五代人出了10名邑庠生;下南同言屯的覃汉基家,四代人出了1个郡武生、3个邑武生,女儿嫁给统领一方20年的团总谭冠元。1928年谭可承墓志铭载“此乃武庠治邦公之曾生,文庠例判照远公之孙,国学监生庆新公之子也”,从中折射出整个毛南山乡对于教育的态度,他们不惜重金,送子外地游学,有的还甘愿放弃自己理想,一心教育自己的下一代。

从墓碑记载看出,崇尚文化、坚守教育是助推这个大石山里的少数民族发展的根本动力,是文化知识让他们的视野开阔,让他们跳出重重大山的束缚,让他们走向美好幸福生活。


铭文记美德


毛南族有积德行善、热心公益的传统。

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都川佛院重修时,碑文记录了毛南甲谭姓捐款人员中有监生谭扬远、廪生谭道华等20人。嘉庆年间谭孝经墓志铭云其“为美事,营利而优施利,为阴功为善获福”;道光十八年(1838年)季春清明捐资重修谭三贵公墓(位于中南村上仪屯),碑上记载国学谭展耀、庠生谭俱杨等共22名读书人的善举。咸丰七年(1857年)谭瑞璋墓志铭云“贼匪逼境,保障一方”;咸丰年间谭恢翰墓志铭云“荐凡远近知名之士,无不乐挹芝眉且积而能散,举同乡异域被其赈济恩者不能悉数”。同治元年(1862年)谭国璋母亲墓志铭云“吾友兄弟,年方十四有零,皆先后捐馆”;同治年间谭嘉会墓志铭云“和平处世,排解乡村”;光绪十四年(1888年)谭世坊墓志铭云“武克绳立身制事,冰渊是懔,解纷鹬蚌”。

又如光绪年间谭祖恩墓志铭记:

伯叔季素著英雄,学万人敌,乃村以公地为他族掳,伊弟弟率门客百余众夺地而陈,且姨伯独具姓才,经史百家,语守门则,稍逊伦大体则过人,虽性求激烈,千人皆容祗,是非怒,伊教耳乡郎蛮蠋诸争能以一语破葛藤断。

再如1929年谭庆堂墓志铭云“遂乃开馆设帐,事堪与崇梓教,利人济物,心存善念”;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谭翠品墓志铭云“平日好善乐施,精通医术”“怜贫,焚券而施,周旋乡里,和气迎人。”

从这些墓志铭中可以隐约看出,毛南族是一个善良、内敛、有正义感、乐于公益事业的民族。


诗联显文风


从当地尚存墓联中可以看出,当时读书人多,他们喜欢吟诗作对。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谭超伦给其父谭士强立碑并赋诗一首,表达自己和后人对已故先人的无限怀念:

泣洫挥毫似见亲,千秋扫坟尤如生。

父身虽往堂极乐,司马何忘鞠育恩。

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五月初三日,谭学昌书:

山水有情千里会,满天星斗焕文光。

花前酌酒邀明月,石上题诗扫绿苔。

文采不俗,想象丰富。

同治癸酉年即同治十二年(1873年)谭建章之墓,进士彭宪祖拜撰,诗铭曰: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公之德泽,山高水长。

表明祖德绵长,后世子孙永世不忘。

清光绪年间谭妙机曾考中秀才,到过峨眉山佛寺从师,在四川任过私塾老师,并认识黄氏,结婚后返归乡里,黄氏无子,不寿。黄氏过世后谭妙机在其墓碑上题《哭妻诗》以表深切痛念:

因甚崎岖跋涉轻,随缘诗伴系前生。

碑铭藓苔何人洗,千古留痕照月明。

清乾隆年间,谭搃办墓联:“丁山生富贵;寿水出贤人。”谭银库墓联:“千年生富贵;万代出贤郎。”谭银朗墓联:“龙兴生贵子;脉旺产贤孙。”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谭朝客墓联:“真龙生贵子;佳穴产贤郎。”嘉庆元年(1796年)谭怀清墓联:“后皆山朝龙坐穴;面前水合子孙贤。”道光年间谭世则墓联:“川山绕吉地;世代起文人。”1937年波川村高川屯古墓群谭氏生坟墓联:“龙朝生富贵;虎穴出贤孙。”横批为“千古不朽”。

以上墓联表达了墓主人对后代子孙的美好寄语,希望后代子孙富贵聪敏,人才辈出,代代出文人。民国年间,该县有一位外地来的汉族县长曾经称赞说:“‘三南’文风颇盛。”墓碑上的诗、联无不表达人们的某种愿望、某种寄托。很多墓联饱含毛南族前辈对后代成人、成才的厚望,激励毛南族历代书生奋发向上的雄心,如今慢慢品读让人感悟颇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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