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党的曾天宇

● 毛峥嵘

曾天宇，江西早期革命活动家，万安暴动的主要领导人，与方志敏、袁玉冰齐名，被称为“江西革命三杰”。

曾天宇

曾天宇，1896年9月10日生于江西省万安县罗塘墟村背村。1912年，曾天宇考入南昌心远中学读书。1917年8月，曾天宇去日本东京留学。1918年5月，为反对日本政府秘密勾结中国北洋政府签订侵犯中国主权的《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中国留日学生发起罢学归国运动。出于爱国热忱和民族义愤，曾天宇毅然于1918年5月返回祖国，9月，考入在北京的一所大学。他在北京求学期间，参加五四爱国运动，结识了北京的许多共产党人和江西在京的进步学生，从此走上革命道路。

深切认识到唯一能挽救中华民族的，只有中国共产党

1924年6月，曾天宇大学毕业，随即奉组织委派，从北京回到江西参加革命工作。

这时，共产党员赵醒侬、邓鹤鸣受中共中央和国民党中央的委派，正在江西开展建立共产党和改组国民党的工作。曾天宇回省后，把赵醒侬安顿在二哥曾振五的公馆内居住。赵醒侬得知曾天宇和江西一些上层人士关系密切，便安排他一起参与改组江西国民党的工作。曾天宇根据中共的指示，以个人身份参加国民党，和赵醒侬、邓鹤鸣、涂振农、邹努、姜伯彰等人一起，组建国民党江西省临时省党部。尔后，在赣江流域、鄱阳湖沿岸及部分铁路沿线的一些交通发达的重点县建立临时县党部，重新登记愿意继续革命的国民党党员，积极发展工人、农民、青年学生和中小学教师加入国民党。

那时，江西处于北洋军阀的黑暗统治之下，共产党、国民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被北洋军阀称之为“过激党”“赤化党”，均在被取缔之列，违者，轻则坐牢，重则枪毙。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曾天宇克服重重困难，按照江西党团组织决定，通过上层关系，筹办一家书店和一所学校，以便利用合法形式，开展革命工作。

1924年12月，为支持孙中山提出的对外反对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对内召开国民会议、谋全国的统一和建设倡议，中共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国民会议运动。12月31日，江西全省80多个团体组成的国民会议江西促成会正式成立，曾天宇、方志敏等当选为委员。促成会为配合孙中山北上，做了大量的宣传和组织工作，向全省人民进行一次广泛深入的反帝反封建的教育。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消息传开，举国哀悼。国民党江西省临时党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追悼事宜，准备在全省发动一次声势浩大的追悼活动。紧接着，国民会议江西促成会又邀集南昌各团体开会，筹备追悼大会，曾天宇和赵醒侬等被推选为追悼大会筹备处的领导成员。3月到5月，全省各地广泛开展追悼活动。通过曾天宇等人的积极活动，孙中山先生倡导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和革命的新三民主义深入人心。

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6月5日，曾天宇带领100多名黎明中学的学生，冒雨参加南昌各界人民的声援大会。同学们在斗争实践中受到一次深刻的反帝反封建的爱国主义教育。

通过参加一系列的革命斗争实践，曾天宇深切认识到，唯一能挽救中华民族的，只有中国共产党，强烈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10月，他把这一心愿写信告诉在上海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工作的老同学张恺荫（即张国焘），希望给予帮助。信中说：“我年龄已过C·Y期，加入大学（按：即指共产党）一事尚望你来一介绍信于许（鸿）、赵（醒侬）、邓（鹤鸣）等君，我以纪律关系，我未便直接向其说话。”同年11月，中共南昌特别支部批准曾天宇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要求。

传播马列主义思想的好教员

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曾天宇以黎明中学校务主任和明星书社经理的身份来掩护革命活动。

当时，北洋军阀江西军务督办方本仁对革命党人防范极严，经常派出密探，四处侦查。1925年12月17日，出席中国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江西代表赵醒侬、刘承休、陈灼华等3人在南昌牛行车站被捕，南昌的政治形势突然变得非常紧张，中共南昌特支、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和共产主义青年团南昌地委的许多领导人离开南昌。曾天宇奉命继续留在南昌坚持斗争，机智地对付敌人的多次搜查。

1926年3月，北洋军阀赣北镇守使邓如琢驱逐方本仁当上江西军务督办后，疯狂摧残革命力量。这年七八月，邓如琢两次查封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和黎明中学，逮捕杀害了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和中共江西地委重要领导人赵醒侬。曾天宇在前往赣州进行革命活动不久，被赣南镇守使杨池生逮捕。

8月，眼看北洋军阀大势已去，杨池生向广东国民政府示好，在这种情况下，组织和曾天宇的亲友花费一大笔钱将曾天宇保释出狱。随后，曾天宇受中共派遣，在国民革命军第三军政治部任宣传科科长，随军转战江西。

曾天宇和妻子王宇仁合影

1927年初，曾天宇在朱德创办的第三军军官教育团任政治教官，主讲农民运动问题。他讲课生动活泼，深入浅出，深受学员欢迎。根据朱德的指示，曾天宇还带领学员到万安等县做社会调查，向农民进行宣传，组织农民协会，训练农民运动骨干。军官教育团的学员后来参加南昌八一起义，是和朱德、曾天宇的教育分不开的。朱德曾赞扬说：“曾天宇是个好教员，是能反映中国实际的马列主义教员，是能传播而善于传播马列主义思想的一个好教员。”

1927年1月，蒋介石指使国民党右派篡夺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的领导权，曾天宇、方志敏等许多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均被排挤。

1927年3月6日，江西省党部派往赣州的特派员贺其桑，伙同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党代表倪弼，杀害了赣州总工会委员长陈赞贤。对此，曾天宇义愤填膺，写下《赣州学生向哪条路走？》一文，指出“伙同惨杀陈赞贤同志的凶手倪弼、贺其类，已分得赣州商界的巨量贿赂，各往一方逃走……革命的赣州学生自然应当积极起来，去推翻一切封建势力的统治，建立一个崭新的民主的赣州！”赣州学生与广大工人一道向反革命右派势力展开勇猛的斗争，左派革命力量一度占优势。

1927年3月18日，南昌各界人民举行纪念三一八烈士牺牲1周年和追悼陈赞贤大会。曾天宇率领军官教育团的学员参加大会，向右派省党部提出严重的抗议。4月2日，当浩浩荡荡的工人、农民、学生和市民队伍云集南昌市百花洲，将右派省党部包围时，曾天宇身着军装、跨着战马，指挥军官教育团的学员冲入省党部。省党部的右派头目，除段锡朋、周利生闻讯潜逃南京，其余30余人被抓，省党部的纠察队也被解散，一些右派头目被捆绑起来游街示众。同年4月，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再度掌握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的领导权以后，曾天宇被委任为省党部和省农民协会的特派员，先后到余干、景德镇和鄱阳等县市巡视工作。所到之处，他大力整顿和改组被右派篡夺领导权的国民党县市党部，发展共产党和国民党左派的力量。

同年4月底，中共鄱阳支部升为县委，曾天宇主持中共鄱阳县委的成立大会。这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曾天宇在都阳县城召开数千人的群众大会，在会上揭露蒋介石叛变革命的罪行，带头高呼“反对代表买办资产阶级的蒋介石”“拥护中国共产党”等口号，还参加会后举行的声势浩大的反蒋示威大游行。6月，曾天宇第二次来到鄱阳县，与县委一道研究紧急情况下的应变策略和措施，保存了该县的革命力量，为3个月以后鄱阳的珠湖暴动打下基础。

建立江西省第一个县一级的苏维埃政府

1927年6月底，曾天宇奉中共江西省委的指示，以省委特派员的身份回到万安。他预感到万安的政治形势会很快逆转，指示中共万安县委把党团员秘密转移到农村，县委机关和各群众团体等组织从县城搬到罗塘墟至善小学办公，活动方式也由公开转为秘密。

万安暴动行动委员会旧址

不久，驻赣州的国民党军队派出一部来万安邻县遂川“清党”，遂川的土豪劣绅组织军界偕行社反动武装，助纣为虐，大肆逮捕遂川、万安两县革命同志。1927年7月，曾天宇和中共万安县委书记张世熙等，先后3次率领工农群众武装与军界偕行社作战：第一次，为营救万安被捕同志10余人，直捣遂川县碧洲军界偕行社，与1000余敌军大战半天，俘敌20余人，毙敌5人。第二次，为营救遂川被捕革命同志，又率领农军70余人和吉安总工会工人纠察队，毙敌队长，攻下遂川县城，打开监狱，救出遂川共产党员30余人和劳动群众近百人。第三次，遂川军界偕行社500余人进攻万安，曾天宇率领工农武装迎战，激战一天，杀敌10余人，缴枪5支。南昌起义后，中共万安县委与中共江西省委的联系一度中断。9月下旬，曾天宇以接二哥曾振五家属的名义，派人去南昌与省委取得联系，带回中共中央八七会议和省委关于秋收暴动计划等文件，立即指示县委在罗塘墟至善小学召开全县党的代表会议。曾天宇等70多人出席会议。会上，大家认真学习中共中央和省委的文件，讨论万安暴动问题。大家认为，在大革命时期，万安工农运动开展得比较好，中国共产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很高，完全能够带领群众参加战斗；同时，万安县城虽为国民党的清党军占领，但敌军却无法控制广大农村，加上敌军主力远在赣州和吉安，万安及其附近邻县敌军力量很弱。因此，发动与组织群众先在农村举行暴动，控制农村，然后夺取县城，是完全可能的。曾天宇在会上分析大革命失败后的政治形势，评估举行暴动的主客观条件，肯定了与会代表的革命积极性。

会后，曾天宇指示中共万安县委做好暴动的准备工作。一方面分区分乡召开动员大会，广泛发动群众，扩大工农青妇各种群众组织，培训暴动骨干，秘密发展党团组织，当年11月，农会的力量控制了全县的大部分农村，党员发展到500多人；另一方面做好物资准备，积极准备武器、弹药和粮食，赶制大批梭镖、鸟枪和松树炮，还从过境的敌军、逃兵和靖卫团手中缴得各种长短枪100余支。

11月7日是俄国十月革命胜利10周年纪念日，全县分区举行声势浩大的庆祝大会，曾天宇、张世熙等在各区的庆祝大会上分别发表演说。这些庆祝大会，是暴动前群众组织准备的大检阅。从此，各区各乡不断抓捕土豪劣绅，陆续收缴他们的武装，乡村中的豪绅及反动分子大半逃亡，余下的不敢有任何举动。县政府不敢且无力禁阻群众的行动，城内驻军不多，也不敢出县城一步。

在广大农村被控制后，曾天宇领导万安农军第一次攻打县城。

1927年11月中旬，国民党江西省政府派南昌公安局局长李思想前往赣州，收编国民革命军第十四军赖世璜部留驻赣州的余部。李思想携带军械服装由南昌坐船路经万安时，被该县百嘉、罗塘等地农军拦江截击，缴获一批军用物资。11月19日，李思想从赣州回经万安时，派出一小股部队到罗塘墟至善小学搜查捉人，追查上次缴械事件。敌军看见至善小学贴满革命标语，还有共产党、共青团宣言，慌忙赶回县城，准备第二天回赣州请求援兵。

曾天宇牺牲处旧址

曾天宇认为这是消灭敌军和攻城的好机会，随即召开行动委员会的紧急会议，决定攻打县城。19日晚，曾天宇带领军事参谋部的同志，由赣江西进驻江东万寿亭，指挥攻城战斗。当夜，赣西工农革命军第五纵队从四面八方逼近县城，一路攻东门，一路攻北门，一路埋伏南门外。20日拂晓，曾天宇一声令下，号声四起，枪炮齐发，杀声震天，整个战斗持续一天，双方各死伤二三人。工农革命军因武器装备太差，又缺乏攻城作战的经验，县城未能攻克。

第一次攻城后，中共泰和县委派人来找曾天宇，要求派农军帮助攻打泰和县城，营救被捕的中共党员和革命群众。11月25日，近百名农军在曾天宇家里吃饭后，由曾天宇、刘兴汉、张世熙、彭振亚等率领，分乘几十条小船前往泰和。他们巧妙地利用缴获李思想给第十四军的军用服装，化装成敌军，大摇大摆地开进泰和县城，同泰和农军里应外合，一举攻占泰和县城，缴获大批枪支弹药，救出100余名革命同志和无辜群众，抓获数十名土豪劣绅，将他们关进监狱，交泰和农军看管，吓得国民党泰和县县长和其他官吏狼狈逃亡。

万安农军攻占泰和县城的英勇行动，震惊了国民党反革命派。12月初，泰和、万安、遂川3县靖卫团和国民党军联合向万安农村进攻。他们到处焚烧抢杀，烧毁房屋70余栋，抢走耕牛100多头，革命群众被杀10余人、被捕70余人。在敌军退走后，曾天宇和中共万安县委领导人走村串户慰问和安置受难群众，分区举行群众武装示威大会，控诉反革命派的罪行。之后，万安农村普遍实行抗粮、抗税、抗债、抗捐、抗租斗争，捕杀土豪劣绅，没收他们的财产，烧毁债务契约，征收富农及商业资产阶级的钱谷，公开竖起镰刀斧头红旗。此后，全国各地特别是湘、鄂、粤等省城乡暴动的消息不断传到万安，给曾天宇和万安革命群众更大的鼓舞。12月下旬，曾天宇和中共万安县委又组织两次攻城。24日，由第十四军驻赣州余部改编的独立第七师两个连，再次护送李思想从赣州至泰和。这两连敌军返回万安县窑头墟时，被农军发现，窑头等地立即聚集三四千人，紧追敌军，并进行第二次攻城。激战半天，农军伤亡40余人。曾天宇、张世熙等下令撤退，但农军复仇心切，不肯撤退。曾天宇答应一星期内再次组织攻城，农军这才陆续撤退。12月31日，第三次攻城。这次参加的有8000余人，中心武力2000人，兵分三路进攻县城，激战7小时，击毙敌军30余人，缴枪6支；农军死1人、伤六七人，终因火药缺乏，只好退却。

万安农军3次攻城未克的消息，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毛泽东知道后，派人送来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表示愿意派出武装协助攻城。曾天宇、张世熙等接信后，心情十分高兴，立即召开会议讨论，经研究，决定请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进攻遂川，给万安县城敌军造成一种恐惧心理，然后万安农军趁机攻城。毛泽东同意，于1928年1月5日带领工农革命军攻克遂川县城，尔后派人送信告诉曾天宇和中共万安县委。

l月9日，曾天宇率领万安农军再次攻打县城。参加攻城的农军和革命群众有4万余人，分四路纵队浩浩荡荡向县城进发。这次攻城，吸取前3次的经验教训，又增加张惠芳、林英超领导的良口区农军。当四路农军到达城郊后，曾天宇一声令下，枪炮齐发，冲锋杀敌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驻城守敌独立第七师1个团和从遂川逃来的工兵连看见攻城农军声势浩大，遂川已失，害怕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前来支援，便偷偷退出县城，向赣州逃窜，农军胜利占领县城。至此，曾天宇领导的万安暴动终于获得胜利。

暴动后建立的万安县苏维埃政府，是江西省第一个县一级的苏维埃政府，也是当时全国5个县级苏维埃政府之一。

“我愿以身殉党，决不为鼠辈所辱！”

万安暴动胜利后，曾天宇、张世熙等参加毛泽东在遂川召开的前委和万安县委联席会议。曾天宇向毛泽东汇报万安党组织发展的历史、暴动的经过和农民武装的现状以及今后斗争的计划。毛泽东对曾天宇等万安革命领导人非常称赞。

曾天宇纪念碑

毛泽东对万安革命非常关心，要曾天宇等同志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卷土重来；要运用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歼灭敌人，保卫苏维埃政权。毛泽东建议把斗争力量逐渐转移到赣江西岸的罗塘区一带，以便和井冈山取得联系，依托更有利的地形，再向前发展。曾天宇、张世熙等认为毛泽东的意见十分正确。

万安暴动的胜利引起国民党江西反动当局的惶恐不安。万安县工农兵苏维埃政府成立后第三天，江西省政府主席朱培德和卫戍司令王均即抽调第二十七师杨如轩部2个团和第十六军方鼎英部第五师2个团的兵力，分别从吉安和赣州向年轻的万安县苏维埃政权发动疯狂的进攻。

在强敌面前，曾天宇、张世熙等没有固守县城硬拼硬打，而是率领县委、县苏维埃政府和各群众团体于1月23日撤离县城，分两路向农村进发。一路由张世熙率领，在剡溪、蕉源洞一带活动，以便情况紧急时向兴国和吉安东固山转移；一路由曾天宇率领，转战于遂川、万安边界的罗塘、邓林、良碧洲、罗源洞一带，以便情况紧急时向井冈山转移。1月24日，敌第二十七师占领万安县城；2月4日，第五师侵占良口，向文德、黄竹、高坑、棚下、蕉源洞一带进犯，于8日到达县城，与敌第二十七师会合。随后，敌军继续侵占邓林、塔前、良碧洲等处，向罗源洞进犯。

敌军侵占万安后，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隐藏共产党的，全家抄斩，仅在罗塘村背村前的石灰桥附近，就杀死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群众积极分子上百人。

由于敌我力量悬殊，曾天宇领导的一路被迫转移到县西北的潞田一带山区坚持战斗，活动的范围愈来愈小。正在这时，毛泽东派人送来一信，让曾天宇带领农军，立即向井冈山转移。曾天宇当即在下元村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率领农军从遂川、万安交界的潞田上井冈山。第二天拂晓，曾天宇带领队伍出发时，发现敌军第二十七师八十团已尾追而来。进到官石山时，敌军向农军猛烈开火，农军队伍被冲散，大部分人壮烈牺牲。曾天宇在山上隐蔽一天，当晚潜回家中，准备汇集队伍，再向井冈山转移。

敌人遍驻重兵，到处岗哨林立，离曾天宇家不远的罗塘墟就驻有敌1个团的人，西去井冈山已无希望。曾天宇不得不改变主意，计划去南昌寻找省委。主意已定，他准备用门板、楼梯扎成木排，深夜乘排顺流而下，离开万安，前往南昌。他藏在同村一位孤老婆婆房子的楼上，积极做着捆扎木排的准备，10多个日日夜夜，完全由他二嫂罗丙娥送饭。虽然敌军悬赏通缉曾天宇：“活捉曾天宇者赏洋一千元，交尸者赏五百元！”但革命群众都守口如瓶，不露半点消息。不幸的是，同村吸鸦片烟的曾道生知道后，为了领取这笔“赏银”，竟跑到罗塘墟敌军团部告密。

1928年3月5日晚上，敌第八十一团出动一营兵力，将曾天宇的住房团团围住。他们知道曾天宇带有武器，都不敢贸然进屋。敌军放火烧村，将村民驱赶到曾天宇的屋子外面，威胁他们对曾天宇喊话劝降。群众宁愿自己的房屋被烧掉，仍一声不吭。为了使人民免遭残害，曾天宇愤怒地推开几排房瓦，屹立屋顶，怒斥敌人。他面对自己的乡村父老，历数国民党新军阀背叛革命屠杀人民的罪行，指出他们倒行逆施必将灭亡，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共产党和劳苦大众。

敌军不死心，还想以利禄诱降，曾天宇高声回答：“我愿以身殉党，决不为鼠辈所辱！”话音刚落，他接连开枪射击，击毙几个敌军。当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时，他连声高呼：“共产主义万岁”“苏维埃政权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口号，从容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枪，壮烈地为共产主义的理想和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献出宝贵的生命，年仅31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