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行散记·雪映川霞

李兴山

到贵州旅游，无疑得去看看黄果树瀑布。在贵州北盘江支流白水河段水系，其实分布着众多的露天瀑布和地下瀑布，而黄果树瀑布则是这瀑布群中规模最大的一级瀑布，据说以当地的一种植物“黄果树”而得名。黄果树瀑布因水势浩大而闻名遐迩，尤其是在夏天，由于雨量充沛，瀑布水量大增，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明代著名的地理学家、旅行家、文学家徐霞客考察西南时，曾为黄果树瀑布之美所折服。徐霞客称，在他所见的瀑布中，“高峻数倍者有之，而从无此阔而大者”。也正是从明朝开始，西南地区经历了一场急风骤雨般的政治改革，中央政权开始在该地区推行“改土归流”，也就是废除当地土司，改由中央政府直接委派官员进行治理。“改土归流”一直延续到清朝，西南地区从此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黄果树瀑布伴随着贵州的开发而声名远播，并逐渐被人们认为是中国第一瀑布，也是世界最阔大壮观的瀑布之一。

如今的黄果树瀑布越发丰盈秀丽了，她的骨子里显然不是林黛玉式的纤弱，更多的是历经岁月沧桑之后的坚强。然而黄果树瀑布也不失阴柔之美，瀑布底下有一汪幽幽的潭水，恰似情人含情脉脉的眼。瀑布溅起的漫天水花，仿佛少女飘飘的罗裙。瀑布周围古木森森，又使得她略带几分野趣。因此，我觉得黄果树瀑布更像吮天地之灵气于一体的山里姑娘，率直又不失温情。

站在黄果树瀑布之下，我首先被那山崩地裂般的瀑布声所震撼，瀑布飞流直下，捣珠崩玉，卷起千堆雪，顷刻使我的躯体受到阵阵冲击，感觉就要被扯裂得七零八落，只有裸露出自己的灵魂，去接受这惊天动地的洗礼。此时，瀑布所激起的雾气，开始笼罩我的全身，并丝丝沁入我的心脾，温柔地抚摸着我的每一个感官，一种说不出的清凉舒适游遍全身，我的心灵此时此刻被荡涤得一尘不染。

瀑布之水晶莹雪白，又冰凉透骨，竟象阳春白雪。而每当晴空，雾气腾腾，阳光折射，可见一虹一霓，相映成趣，于是就有前人称誉黄果树瀑布为“雪映川霞”。高崖上的观瀑亭有对联曰：“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虹霞似锦何须梭织天生成”，这是对黄果树瀑布的真实写照。

黄果树瀑布身后更是绝妙神奇，竟有一长达100多米的水帘洞，洞内有洞窗、洞厅、洞泉和洞内瀑布。我认为，这就是通向瀑布心脏的走廊，穿行于水帘洞，就是直抵瀑布的心脏，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油然而生。瀑布发出“扑—扑—扑”的巨大撞击声，竟使我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瀑布的心跳。

透过水帘洞向外看，瀑布挂成水帘，声势浩荡，青山、丛木、飞鸟若隐若现，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犀牛潭。关于犀牛潭的民间传说有许许多多，《镇宁县志》记载：昔曾有犀出水中登岸故名犀牛潭。《安顺府志》《永宁州志》记载：“相传国初时，潭上有五色云起，芝草生，神犀出游。”这时，我忽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西游记》的梦幻世界之中，这里的一情一景竟和《西游记》中的描述如此相似，是这里孕育了《西游记》中动人的一幕？还是《西游记》赋予了这里新的生命？

无论如何，黄果树瀑布是天地杰作、人间仙境，是性灵之瀑、激情之瀑、神奇之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