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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妇能专利丹穴,始皇称作女怀清,此花即是秦台种,赤玉烧枝擅美名。”这是宋代刘攽的《女贞花》。其中的主角,是女贞。
每到初夏,我便热切地期盼着一种花的盛开,接着,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芳香,其他的花草均黯然失色,唯有在它的统治下馥郁一片。这花,是女贞花。大概从三年前起,我开始喜欢,并且逐渐爱上了这种白色的小花。灼灼的阳光下,金黄的叶片托举串串淡白的小花,无数白色的蝴蝶在其上翩翩起舞,于是,你的眼里除了花和蝶,不再有别的东西。
花都有自己的性格。如果说牡丹雍容,兰花清雅,杜鹃野性,而女贞,便是热烈。我喜欢这种热烈的感觉,它饱含着强烈的喻示,能让你迅速捡起许多不该遗忘的东西,时刻提醒你周围有一个昂扬奔放的世界。这种感觉,从花的气息里浸染着你的血液,能让一个人,在精神里促成新的提升或焕发。
我对女贞有着深刻的认识过程。记得刚来到现在的小区时,我正从久居的单位大院里搬出,当时周围还比较荒芜,面对这样一个新环境,不免有萧瑟之感。开春,入夏,一日自外返回,忽然嗅到空气中有一种强烈的芳香,足以极大地提振低萎的思绪,于是,我再一次拿起手中的笔,重入久违的文字殿堂。后来,我才知道屋前那些低矮的灌木,就叫女贞。
女贞的名字,来自传说。除了文头的那首诗,还有说法是某女抗婚自尽,爱人忧伤成疾,看到坟上长出一树,果实累累,摘食之,病情日好,遂深情吟到:“此树即尔兮,求不分离兮。”这种说法很动人,联系到我目见的女贞花上的蝴蝶,竟如化蝶的故事一般美丽。
女贞的风骨,恰如其名。去年我谒小乔墓时,见墓后就有两棵高大的女贞树,一代佳人,终与女贞为伴,令人感慨万端。我家屋前的为小叶女贞,虽不似乔木女贞华盖亭亭,但又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些低矮的成片灌木,亦能搅动整个季节和思想在热烈中前行?
女贞结子。秋后会结出黑色的籽粒,供药用。刘索拉写过一部《女贞汤》,内容融神话、历史、浪漫传奇为一炉,虽与早期的文风迥异,却是她写得最好的一部小说。我不由揣度,或是女贞的性格感染着这位作家,使其能激扬思想的活力,煲出一锅与众不同的“女贞汤”。
于我看来,我愿意在“女”字前面加上三点水,让“女贞”变就“汝贞”,这样,可将其不仅局限于女性,而拓展至整个人类。所有的人,都应当从中汲取到一种精神,简言之,就是坚贞。
每年的五至六月,是女贞花热烈开放的季节,在这般漫天的芳香中,我希望将自己深情地融入,至秋后,在人生的历程中结出累累的女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