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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1856年秋“天京事变”后离京出走,从安徽、江西前线带走号称20万太平军精锐部队,独立行动。石达开此举,尽管分散了太平军的兵力,但也是出于无奈。
此后,石达开挥师转战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湖南五省,于1859年8月回师广西,至1861年10月离桂入湘,在广西境内活动历时2年,转战40多个府州县。
1963年,广西通志馆组织调查组深入宜山、宾阳、上林、贵县(今贵港市)、横县、南宁、百色等当年石达开主要活动地区进行调查采访,记录下了有关石达开回师广西的许多珍贵历史资料。
曾在贵县设翼王府
1859年春,国宗石镇吉在湖南分兵三路进入广西,连克兴安、全州、直指桂林。由于遭到萧启江、刘长佑率领的湘军和驻桂楚军蒋益澧部的顽强抵抗,未能攻下桂林。但这次围攻使得清军主力基本被牵制在省城附近,方便了石达开部的回桂。同年8月石达开率部由湘回桂,分兵向桂西、桂中、桂南推进。
1859年9月,石达开到达庆远(今宜州),制定了一个新的战略计划:分桂西北和桂西南两路进入贵州,“假道黔疆,以遂入川之计”。桂西北一路,由赖裕新率军数万,经河池、南丹打开入黔通道,但因受阻无法实现。
1859年11月23日,石镇吉、石贵忠等率领十万大军从武宣、象州,取道来宾攻占宾州(今宾阳)。途中石镇吉亲率1万多人攻破宾州最大的地主堡垒古辣村。古辣陈、虞、李、蔡四村大地主自恃有1000多名武装团练,公然与太平军作对。太平军团团包围,枪炮齐发,轰塌围墙,同时垒起死尸当阶梯,冲进村内。团练和村民争相逃命,互相踩踏而死的人不计其数。“破村是在旧历十月二十九日,到第二年正月十四太平军才撤出。”
据义陈公社陈梦章对调查组回忆说:“打古辣那天,正是古辣圩日,下午兵到,赶圩的人还没散场,闻到枪声,许多人跑去陈、虞、李、蔡四村躲避,谁知躲鬼躲入庙, ‘长毛’正要围攻这四村,村里人要他们和‘长毛’作战。 ‘长毛’十分勇敢,前仆后继,垫高死尸翻墙入村。‘长毛’入村后血洗四村,村人被杀得所剩无几。过后,古辣人把十月二十九日定为‘悲节’,每年到了这一天都要向死难人员酹酒焚香。我小时候,还亲眼见过几个缺耳塌鼻、断臂跛脚的残废老人。”
1860年2月,石镇吉、石镇常、曾依广等率军数万,由宾州、上林过南宁、思恩(今平果县旧城)两府,直指桂西,一路如入无人之境。3月,兵临桂西重镇百色城下。但遭到守城清军的顽抗。太平军挖地道以炸药攻城,曾两次轰塌城垣,损兵折将数千,但未能攻下。由于攻城受挫,粮食匮乏,加之敌人诡计百出,分化瓦解,太平军中相互残杀和叛逃现象不断发生。一些高级将领也因攻城失败而互相埋怨,矛盾加剧,终于酿成内部分裂,各奔前程。曾依广等率军数万走西林走贵州,石镇吉等则率部数万折回庆远,与石达开会师。
7月,因庆远富绅“厚集团练,坚壁清野,随意截杀”,太平军粮食匮乏,处境日益艰难,石达开下令弃庆远,走忻城,由朱衣点、赖裕新等分头率军攻宾州、上林、武缘(今武鸣)。8月,又以万余人取道横州进占兴业县的寨圩、土狗圩。以桂平城为秀京的大成国首领陈开闻讯,乃由贵县率部进入兴业县长盈圩,与石达开部互相呼应。但不久即为敌人各个击破。9月,石达开自武缘遣赖裕新率部2万,在当地反清势力李青天部的配合下,分三路进攻南宁,不克。就在石达开围攻南宁,着意经略桂东南之际,驻守庆远地区的朱衣点、童容海、彭大顺等率部5万余人,脱离石达开,分几路经桂东北出湖南、江西,回归天京。
1861年4月,石达开自武缘入上林,加封当地反清武装首领李锦贵为太平天国精忠大柱国体天候,联合扫荡县内各地的武装团练。7月,李锦贵病死,石达开被迫退出上林、宾州,向贵县转移。石达开曾在贵县城内水源街粤东会馆设置翼王府,所部在城外连营百余里,北至覃塘、石龙、武宣,南至桥圩、兴业。9月,大成国秀京(浔州,即今桂平)被清军攻陷,陈开败死,石达开被迫放弃贵县,西走横州。10月,领余众4万多人北上,由桂北进入湖南,在湘、鄂、云、贵等地游移作战,后来进入四川。
纪律严明 秋毫无犯
据《太平天国在广西调查资料全编》一书记载,石达开回师广西期间,他的10多万大军严格遵守军纪,保持了太平军的优良作风,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石达开的队伍原以广西人为主,经过10年征战,此时已所剩无几,军中将士大多是后来投军的三江两湖人,在语言上与广西讲白话、壮话的当地人不能相通,所以宾阳一带群众都称石达开的军队为“啰啰军”。据说“啰啰军”到宾阳时,多数村庄的村民都顺从,给太平军送粮送肉,唯有长车村财主佬多,不肯送粮纳税。一天,“啰啰军”一支小队伍经过长车村,村中财主佬竟然出动团练拦截,打死了两名“啰啰军”士兵。剩下的人回去报告,“啰啰军”的首领怒不可遏,立即点足兵马踏破长车村,杀了许多人。
宾阳县新宾镇吴昌仁说:
传说“啰啰军”来时,离宾阳城20多里的马胖村、合岭村的财主佬勾结地方团练,与“啰啰军”对抗,被“啰啰军”铲村杀死很多人。
另据清光绪《来宾县志》记载:石达开部将石镇吉率队于1859年11月23日攻占宾州城,随即“蔓延村落”,向地主团绅盘踞的村寨进攻,“前锋所至,敢有顽抗拒斗者,即率众踏垣入,焚杀不遗,顷刻齑粉,……若出酒肉盐米供贸易,则解囊给价,罔所靳惜,不啻秋毫无犯。”石镇吉在宾州遭到地主团练抵抗,诸如此类的屠村现象屡有发生。
宜山庆远镇林燕椒说:
“长毛”乱时,我祖父在罗城做小生意,祖母在家。后来祖母说,外祖父10多岁时,家境贫寒,一天,担柴到庆远街上卖,穿得破破烂烂,面黄肌瘦。“长毛”见他怪可怜的,就带他去营部,给衣服他穿,给他粮食和一些现钱。外祖父回到村里,逢人就说长毛好,“长毛”在庆远招兵,许多受过“长毛”救济的穷人都跟去了。我们村里有个姓郭的跟去当了卒长。
宜山龙潭乡吴老年说:
我祖宗十代都打铁,父亲8岁学打铁, 我10多岁时,父亲病故,享年68岁。听父亲说,石达开住庆远时,常到街上出巡,随行人员不多,街上百姓见了不用回避,不用跪迎。他亲眼见过石达开,说石达开个子高高的,年轻英俊,十足是一个当王的长相。又说石达开关心穷人疾苦,家庭经济困难,无法生活下去的,找他可以得到救济,生活不富裕的农家不用缴粮纳税。对有钱人家要派粮派款,如果胆敢违抗。就会抄家灭户。当时一些没有逃跑的财主都乖乖如数缴清。
贵县桥圩镇魏非洮说:
石达开到桥圩时,我阿公见过他。听阿公说,石达开高个子,穿白衫,又文雅威武,家家户户的人都出来围看。他们都说“皇帝呀!”石达开满脸笑容,很和气,和围看的群众随便攀谈,问长问短,问寒问暖,扯家常。桥圩多是讲客家话的,石达开就用客家话和大家谈。他又拿东西分给围看的小孩吃。
宜山县六坡公社梁在淇说:
石达开部队是旧历九月到我们六坡的,那时晚稻已经成熟,快要开镰收割了。地主都跑光了,稻谷没有人收割。石达开部队贴出布告,号召穷苦人家去收割,所得一半交太平军,一半归自己。农民高兴极了,几天工夫就把所有地主的晚稻收完。
宜山师范学院刘策华说:
我听父亲说,祖父十多岁时参加过太平军。石达开来融安时,村里的人都以为是匪,很害怕,逃到山上去躲。我祖父背着表妹躲在山沟里。石达开部队正好在这条山路上经过,一块小石滚落山沟,刚好击中表妹,表妹大哭起来,太平军听到哭声,发现山沟里有小孩,就把表妹抱上来,安抚她不要哭,给她东西吃。太平军问我祖父家有多少口人,有没有饭吃,日子好不好过。祖父将家里没有田地种生活艰难的情况一一诉说。太平军听了长叹一口气。接着又问祖父愿不愿意跟他们去,说跟他们去有饭吃有衣穿,向有钱人要钱要粮,杀妖兵,救穷人。祖父见太平军对人挺好,和蔼可亲,就答应跟去,连表妹一起去。祖父在太平军中当马夫,饲养战马。后来太平军打败仗,队伍失散,祖父和表妹才回老家。
父亲又听祖父说过,石达开在宜山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祖父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调解了宜山来土械斗。来人是从广东迁居宜山的,多数讲客家话,土人是世代居住宜山的本地人,多是壮族。双方因争山林水利或女人,积怨很深,常常发生械斗。官府多次出来调停,由于府县官都想从中渔利,都没有办法解决,械斗照样发生,彼此相互残杀,严重影响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土人、来人都为此苦恼万分。石达开到了宜山,决心解决来土之争。他对来人、土人都平等相待,不偏倚任何一方,也不歧视任何一方,对有争执的山林水利公平合理解决,如有谁再去调戏侮辱对方女子,就要受到严厉惩罚。结果,来土之间多年的积怨解除了,来人土人都很满意,对石达开十分感激。另一件事是,石达开在宜山时对穷苦百姓十分同情、体贴、爱护。每攻下地主村寨,得来的粮食钱财都分给当地揭不锅盖的穷人。许多断炊的饥民知道石达开向穷人施舍开恩,都来到王府前找石达开要救济,石达开从来没有拒绝,并对他们说:“没有饭吃就回去种田,许多村寨的财主逃跑了,可以种他们的土地,收成全部归己;如不愿回家种田就跟太平军一起打江山。”许多穷苦人家都参加了太平军。
珍贵文物白龙洞题壁诗
1859年10月15日石达开攻克庆远(今宜州市)。翌年春政务稍暇,偕军中诸大员游白龙洞,见壁上诗刻琳琅满目,内中有刘云青句,颇有感触,爰命题诗,诸大员亦乘兴和唱。石达开写的是一首五言律诗,诗曰:
挺身登峻岭,举目照遥空。
毁佛崇天帝,移民复古风。
临军称将勇,玩洞羡诗雄。
剑气冲星斗,文光射月虹。
石达开撤离庆远前,请工匠将他和诸大员的诗在白龙洞勒石留存,从此成为珍贵的历史遗迹。据太平天国史学泰斗罗尔纲先生考证,民间流传石达开作诗甚多,辗转讹传石达开能诗之美名,但“只有这一首庆远题壁诗确实是石达开的真诗”。
1905年,早年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的张鱼书奉命到柳州、庆远一带秘密进行反清革命活动,一天,他偕同黎荣才游白龙洞,“忽见壁上翼王石达开诗,即和诗一首”,诗曰:
怒气满天冲,头颅掷半空。
同胞溅血雨,民贼长蛮风。
革命灵应星,吞胡江愈雄。
壁留千古恨,余怨隐长虹。
随着张鱼书和诗的发表及白龙洞题诗的介绍传播,石达开的白龙洞题壁诗遂广为人知。至今,诗刻仍照原貌保存完好。
人们或许会问:太平天国失败后,清政府残酷杀害天国将士,甚至毁灭一切起义遗迹,石达开题壁诗难道能躲过这一劫难吗?《太平天国在广西调查资料全编》一书收录宜山庆远镇老人郭绍缨的一段口碑材料,很好地回答了这一问题。
郭绍缨是这样说的:
石达开离开宜山后,有一位守寺庙的老人,为使石达开题壁诗不被清政府发现而保存下来,就在题壁诗处搭棚砌灶,烧火做饭,把诗刻全部熏黑。我小时还见过这个棚。光绪末年,同盟会员张鱼书在宜山进行革命活动,去游白龙洞,偶尔在熏黑处见“太平”二字,觉得奇怪,遂用刷子刷去烟垢,终于发现了石达开诗刻。张鱼书喜爱诗文,当即和诗一首。后来有人将白龙洞翼王题壁诗发表在当时的 《民报》 上, 从此便广为人知, 传遍各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