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燕
每当有人问我巴马县城的地标性建筑是什么,我都会下意识回答“母鸡山”;哪个地方是欣赏巴马县城全景的最佳位置,我的回答也是“母鸡山”。
母鸡山坐落在巴马县城南边,远望此山形似一只孵蛋的母鸡。
我家与母鸡山公园颇有渊源。母鸡山公园2005年开始建设,我家的房子则在2005年建好并入住。我们拍的第一张全家福照片,背景就是晨光中的母鸡山,闪闪发光的“金鸡”下,连平日严肃如山的父亲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父亲常说母鸡山公园是巴马的一块福地。他是母鸡山公园的铁粉,最喜欢爬山锻炼身体。毕业后我到巴马一个乡镇工作,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出门。冬天出门时天还是黑的,我自己走在路上总觉得背脊发凉。吃饭的时候我随口谈起这个事,母亲积极地为我出谋献策,父亲则是一言不发。但次日早晨,我出门的时候发现父亲站在门口,他说要去爬山锻炼,正好顺路跟我一起出去。冬天的早晨,冷嗖嗖雾蒙蒙的,连路灯都打不起精神来。父亲走在前面,他步伐矫健,身子被晨雾笼罩着,我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到了老车站的桥头,父亲向右,我往左。
受父亲的影响,周末的早晨我也早起爬山。我经常偶遇父亲,他的手机总放着歌曲,他则边走边哼唱着,跟平时判若两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在半山腰,气喘吁吁的我正中途休息,隐约听到山上传来周杰伦的歌曲,我好奇地循着歌声往上。才发现那个知音居然是个老头子,还是我的父亲,真是又惊又喜。“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鸟语声声、晨风徐徐,彷佛也在弹唱《东风破》。仲夏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父亲的脸上、身上,也洒在我心上。
后来,父亲突发疾病去世,我大病了一场,母鸡山成了我心里最柔软也最脆弱的角落。直到去年的夏天,女儿兴致勃勃地要去爬母鸡山,踏上一级又一级的阶梯,回忆也一层一层扑面而来,一草一木都是父亲的面容,连耳边的风也是父亲熟悉的声音……
女儿在凉亭内外蹦蹦跳跳,她欢呼雀跃地告诉我这里能看到我们的家,还用小手指给我看。顺着她的指向,果然看到了我们的家,它在东边,娘家在南边,母鸡山正好在中间,巧妙地把它们连接了起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女儿,她听后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说:“这座山叫母鸡山,我是鸡年出生的小咕咕鸡,这里还能看到你的两个家,妈妈真幸福。”我紧紧地抱着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南边,彷佛又听到了《东风破》熟悉的旋律。
夕阳护送我们下了山,我牵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地回望着母鸡山。在落日余晖下,它周身一片金黄,像一只闪闪发光的金鸡,默默地为我们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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