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正
从众心理,大概每个人都有,比如说,刚刚过去的这个“五一”长假,许多人驾车往外跑,自己若“呆”在家里,那就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不入主流;许多人哪里热闹往哪里跑,堵在路上、滞留在景点也无所畏惧,在所不辞,那自己也要加入其中,蹭个热度;到了某个景点,许多人喜欢买点这样那样的纪念品,不买的话,总觉得白来了,于是不管实际需要不需要,跟着也买一点……如果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从众心理,不足为怪,那么,这个“五一”我亲历的两次,则有点噱头了。
我们是5月2日一大早出行的,目的地:300公里外的查济古村落。下了高速,还有好长一段路,需要在大山之间上上下下、弯弯绕绕地行驶,那路,路面还好,多是柏油的,平坦舒适,宽度却仅有两个车道,来去各一个,车来车往,车流不断,这就让人开得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半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不,过了云岭红旅小镇不久,下了一个陡坡,到了一处较宽广有人家的山间平地,路上一下子黑压压停了一大片车,我估摸了一下,堵了有二三百米长。我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前一辆车的后面停下,耐心等候,祈祷堵车早一点化解。奇怪,迎面来的方向,车畅通无阻,堵的只是我们去的这半边。后视镜中,随我之后停下的车越来越多。等了大几分钟,我见前面丝毫没有松动,让同车的妻子下车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车祸,还有多长时间能解决。妻子向前步行了一百多米,迎面遇到也下车探路的人,询问怎么回事,对方回答他也不知道,原来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妻子同样不愿多走路,中途无功而返。一时谁都不敢反道向前驶去,怕堵住来车,大家都来不得,去不得。但终于等来了空子,来车突然少下来,有人拐出队伍,逆向向前驶去,我也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随后率先驶出了队伍,快速向前奔去。奔到堵车队伍最前面,大跌眼镜:停在前面的,竟是十几辆扎着红花、系着红飘带的接亲车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按当地习俗在等人,或临时停车在问路,而后面一辆接一辆车,以为前面堵车,也跟在后面自觉排队。看到是这个情况,我哭笑不得,庆幸自己没有继续呆子娶马马——傻等。
几乎不需要导航提醒,我们就知道目的地快到了,因为车流越来越密集,车速越来越慢,最后,满眼是车,我们一下子陷入车辆的汪洋大海,前车挪几步,我们也紧跟着挪几步,开几秒钟,停半分钟,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和方向感。谢天谢地,总算看到了停车场,停车场有不少穿保安制服的人在伸手、招手指挥交通,我们开车难,他们安排车辆有序进出、停放也难。我们停好车,到达景区售票处,是下午1:00左右,正是上客高峰。按部就班买好票,我们一家老小又拖拖拉拉去入口处排队。三五支队伍,排在我们前面的都已有二三十米长,却半天不见队伍向前移动一下,心生疑惑,问身边先我们排队的人,说要等车。看看眼前耸入云端的大山,我猜想,从入口处到景点,可能有不短的距离,需要坐观光车。可半天不见一辆车来,队伍越来越长。这明显不正常。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怂恿妻子去问一下前面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是不是一定要坐车,步行去要多久。排在我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可能来过,他不敢确信地搭话:离景区好像只有一二百米,前面就是,不一定要坐车吧?正讨论间,那边妻子问过话了,景点不远,不需要坐车!我带头拖着孩子们“逃”出队伍,回头冲仍在身后源原不断加入队伍的陌生游客喊:走吧,不多远……原本井井有条的队伍一下子溃散开来,许多人跟着我们走向景点。到了景点的真正检票口才知道,刚才排队完全是“乌龙”:为了防止车辆拥堵,景点在更远的地方设有另一个停车场,提供中巴车免费接送服务,真正需要排队等车的,是一部分已经进过景区,现在离开需要回那个停车场的游客,而不是我们将要进景区的游客。我们再一次不问青红皂白地从众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很开心。连续两次从众,从众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许多人,但我都及时地充当了“吹哨人”。也许,从年轻时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从众,又一次又一次不甘随大流的人。年轻时,许多人选择了追逐财富,我选择了读书;中年时,许多人选择了仕途或放纵,我选择了健身;进入老年,许多人意识到了健康的重要,健身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追求,我却坚持这样一个观点:老了,有所不为,还要有所为。那么,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我这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老文科生,只是从来不愿轻易放弃独立思考的能力,由此又生出独立人格,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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